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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岷江而上，寻古羌遗韵丨我院教师寒假田野考察纪实

四川是全国唯一的羌族聚集区，最大的彝族聚集区、康藏核心区，是国家藏羌彝文化走廊中唯一包含藏、羌、彝三个民族聚集区的省份。四川音乐学院凭借绝对的区位优势成为“藏羌彝艺术文化”重要的理论研究基地。在学校领导的大力支持与鼓励下，艺术学理论与管理学院承担起这项任务，为艺术史论专业的本科生开设了《藏羌彝艺术史》课程，以期在挖掘民族艺术文化的同时做好传播和传承工作，这在全国也尚属首例。

    丹纳说：艺术的发生、发展和消亡与其存在的种族、环境与文化土壤有着唇齿相依的关系。为洞悉藏羌彝艺术的成因和魅力，需要深入其现实的生活空间、沉浸式体验人们的生活习俗，方能做到洞隐烛微、深中肯綮。因此，艺术学理论与管理学院领导鼓励老师们趁冬日暖阳、风光旖旎，深入田野。我院教师积极行动，开启了以“逆岷江而上，寻古羌遗韵”为主题的采风之行。

费孝通先生讲：“羌族是一个向外输血的民族，许多民族都流着羌族的血液。”

羌族不但是华夏民族（汉族前身）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在漫长的历史演进和民族融合的进程中，其基因遍布汉藏语系中藏缅语族的众多民族如藏、彝、白、哈尼、纳西、傈僳、基诺、普米、景颇、独龙、怒、土家等。从考古发掘来看，今天作为一个民族族称的“羌”字，最早出现于殷商时期甲骨文中。作为文字的出现，并非朝夕偶然之功，定是在成年累月的生活陶粒中形成的符号认同。所以，对古羌族群的追溯至少可以推演到距今约5000年以前的新石期时代。现在主要聚居在汶川县、茂县、理县和北川羌族自治县的羌族，是经甘青地区的河湟地带南迁而至。所以，大多数学者将甘肃省临洮县的马家窑文化，视为古羌先祖文化。古羌族穿越5000年时间隧道、横跨千余里雪地高原，以及其开放的民族融合姿态，像一颗尚红的宝石镶嵌在川西高原的云朵上。

羌族被称为“云朵上的民族”，也是一个神秘的民族。羌族的村落寨群主要位于平均海拔两三千米的川西高原上，虽然奇山异水、风光秀丽，但人们的生活条件却异常艰苦。面对畏途巉岩不可攀、砯崖转石万壑雷的大自然，人们感到无法战胜的恐惧，正是对大自然的敬畏让羌族人形成了万物崇拜和多神信仰习俗。简言之，走在羌寨村落你会感觉整个人都被神包裹着：天神、山神、地神、水神、路神等等。再则，由于羌族是一个没有文字的民族，文化的传承、祭祀等礼俗都要依靠羌族的“释比”（汉族称端公）作为中间环节来引领实施；释比被塑造成可以沟通天地万物，可以人神对话的神秘人物。释比作为优势文化的掌控者，古有传内不传外的传统，在某种意义上也主观的赋予了羌族文化一定的神秘感。

羌族的艺术形态多样，主要有羌族建筑艺术文化（羌房、羌碉、索桥等）、羌族语言艺术文化（白黑黄释比经典、神话传说）、羌族音乐、歌舞、戏剧艺术文化（民歌、莎朗、羊皮鼓舞和释比戏）、羌族纳波美术文化（捏、裁、扎原生态造型艺术、《刷勒日》释比图经）、羌族服饰刺绣艺术文化等。

下面我们就顺着岷江而上，去寻找那些孕育出羌族艺术文化的田野空间。

这次寻访的目的地位于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汶川县、茂县和理县。前两县均四面环山沿岷江而建，理县则依杂谷脑河而居。如果把岷江和杂谷脑河看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项链，几个袖珍的城市便是镶嵌在项链上的珍珠，小巧而精致。我们到达的第一站便是2008年让全世界都为之牵挂的地震重灾区——汶川县。

    阿尔村是汶川县龙溪乡9个行政村之一，距汶川县城北面30公里。阿尔村有4个自然村寨：巴夺寨、阿尔寨、白家夺寨和列毕寨，是羌族习俗相对保护得最完整的行政村之一。巴夺寨为该村最大的一个自然村寨，位于龙溪乡北面18公里处的龙溪沟上游。

今天在巴夺寨有幸遇见了“国家级羊皮鼓舞传承人”朱金龙释比、州级非遗传承人余正国释比，同时还有幸参加了最原始的忧事莎朗，感受了羊皮鼓舞的神秘魅力。

羌寨的聚落形态是多户密集建房，具有极高的建筑密度，其“不受形式的限制依山就势、顺应地形，层次极为丰富。羌寨内所有建筑及街巷组织均围绕中心碉楼建造。碉楼在寨中高高凸起，位于中心领导地位，其余往层围绕它密密匝匝，层层簇拥，具有突出的向心性。”（索朗白姆语）坐落在理县桃坪羌寨，便是这样一个典型羌寨。在5·12汶川大地震中，桃坪羌寨三座著名的古碉楼只有楼尖部分垮塌，主体依然保存完好，现由于旅游业的发展在老羌寨的下面建设了新羌寨，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布瓦寨是汶川县城威洲镇的一个村庄，位于岷江与杂谷脑河汇合之处的高半山坡台地上。“布瓦”，即羌语“黄泥垒的土峰”之意。现在布瓦村已经被国家打造出文化遗产保护基地，但是部分羌民仍然可以允许居住在自己的羌房里。

萝卜寨位于汶川县城东面15公里处，海拔约2500米左右。5·12汶川特大地震后，汶川的萝卜寨已成为一个让人痛心疾首的名词。这座号称“云朵上街市”的古老羌寨，在那个惨痛的瞬间，一下子就被地震从过年大地上彻底抹去。今天我们再次走近它，仍然可以看见黄泥垒筑，防御完善的街市羌房。虽然，已成为残檐断壁，更能凸显当时的辉煌和震后的忧伤。

在羌族地区，黑虎寨之所以赫赫有名和令人敬畏，是因为当地妇女独特的服饰——“万年孝”：相传万年孝是为了纪念当年保护黑虎峡谷乡民们安全的黑虎将军而规定的民俗，黑虎七族所有女性从生到死都要头戴一顶白布做成的虎头孝帕，成年男子则头裹青纱，据说要戴一万年之久。

“中国古羌城”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茂县凤仪镇，是为了抢救羌族文化打造的“活态民俗博物馆”中国古羌城占地3000余亩，规划面积215万平方米，集中展示了羌族原有的建筑风貌、民风民俗、祭祀礼仪，充分体现羌文化的原生态环境和羌民族的生息特点，是中国乃至世界的羌族文化活态展示、展演区及文化休闲、体验旅游目的地。同时，茂县羌族博物馆毗邻中国古羌城，二者可谓一静一动的默默传承着源源流长的羌族文化。

四川音乐学院-艺术学理论与管理学院，为践行国家关于《藏羌彝文化产业走廊总体规划》的重大决策，以躬身入局、深入田野的态度，积极开展《藏羌彝艺术史》的课程建设，并鼓励老师们行走在村落寨群之间，沉浸式体验羌族人民的生活习俗与生存状态，为民俗艺术文化的深入挖掘与传承贡献绵薄微力。